我的母亲是一位临终关怀医生

发布:2016-09-22 1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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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接连几个远房亲戚去世,多因癌症或是老年慢性病,看过他们饱受病痛

折磨之后孤助凄惶的样子,心下不忍,于是想起了临终关怀机构。         临终关怀是为临终患者提供姑息和支持性照护的医护措施,通过给患者提供舒适的医护环境与精神上的支持陪护让患者们安静坦然地走过人生最后一段旅程,最早开始于上世纪五十年代的英国,80年代后期引入中国。在中国有独立的关怀医院如北京松堂关怀医院,部分医院的姑息治疗病房,以及私人基金会开办的临终疗养机构。 

    然而现实是大多数人对临终关怀闻所未闻,寥寥关怀机构也大多收费不菲,居民静坐以阻挡临终关怀进社区的负面报道频见报端,临终关怀在中国的路走得并不通畅。这本该是靠政府、医院、社工志愿者等多方共同处理维护构建的一个机制,而今却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得不到公众的支持,孤掌难鸣。 

难以推广的原因之一,在于不被大众所理解。 

临终关怀的坎坷之路折射的是社会问题,而这背后,便是人们的思想观念问题,觉得死亡不吉利,觉得没有必要让死亡更美好一些。 

在中国,死亡历来是件忌讳的事,还记得小时候笔者对人死后发生的事情格外好奇,却被母亲厉声呵斥小小孩子谈什么死亡,当时的我怯怯不言。只是,长大后的我们,又何曾静下心来想想死亡是怎么一回事呢。被改革开放洪流匆匆卷入21世纪的中国当代社会,视死亡为洪水野兽,闭口不谈,毕竟,活着的压力都不小呢,我们大多数人要按照方程式一般急匆匆的上学工作结婚生孩子,功利主义与浮躁风气的盛行让大多数人无暇顾及看似遥不可及的事情,譬如生一场重病,譬如死亡。 

   国人闭口不谈死亡是有根源的,中国传统文化历来强调经世致用,关心苍生远离鬼神,于是浩如烟海的中华文化里少却了死亡一事,即使有,也仅限于黑白无常之类的传说演义。并且关于死亡的忌讳颇多,家里有亲戚去世的总要被冠上不吉利的帽子,乃至于多年以后的今天,大家仍然将死亡从谈资中去除,默契地活在当下。西方人在这方面做的很漂亮,大胆勇敢地去定义死亡,像电影《遗愿

清单》里两位乐观的老人对待死亡的态度格外大方坦荡。他们大谈天堂地狱并且安乐死、临终关怀也都走在世界前沿。当然,文化根基不一样,做法不同,含蓄内敛、厚重安稳的儒家文化使得中国的读书人乐于思考当下,而将死亡看成不必费心考量的终结点,这没有错。只是物质文明不断发展,人类尊严与人格越来越引起重视,死亡的周边服务,也应当提上日程了。 

毕竟,不知死,焉知生。生死本是一件事。 毕竟,古人说,死生亦大矣。 

毕竟,我们说,世间除了生死,哪件不是闲事。 

从1987年北京第一家临终关怀医院的建立到现在已经三十年了,临终关怀小有发展,但它走得太慢了,这个名词对大多数人来说都很陌生。也许,几十年后乃至几百年后,物质文明高度发达的社会能将更多的目光投注到临终之人的心理状态之上,让饱受病痛折磨之人走得安详体面、平静从容,而不是在人声嘈杂的医院听着家属与医生关于结束治疗与否以及医药费等等的讨论。人应该走得更有尊严不是吗,的确好死不如赖活着,但是好死总要好过赖死。 

在保障国人死亡尊严这一方面,不只临终关怀,我们欠缺的还太多,譬如缺少切实有效的遗产继承与保护法,墓地的价格一涨再涨,安乐死合法化的争议未曾止息,而这些,都应该包括在现代文明这个大框架里,开启民智,让国人更坦然更勇敢地面对死亡,在谈起人死之后的事时可以不要脸色大变,可以不对好奇死亡的孩子闪烁其词,可以不因为遗产、火化、葬礼的繁琐昂贵而高呼死不起。 

史铁生先生说,“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愿你我都能将死亡当成必然降临的节日,愿你我在生命归于尘埃之时走得光亮,而不是,漆黑一片。愿你我能够得到关怀,是时候,关怀一下临终关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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