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曰看茶
发布:2016-09-26 1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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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想想书没有变成铅字这件事,感到挺侥幸的。由于写书吧,就认识了不少写书的人。比如老黄,为了写书,50岁时媳妇说啥也不和他过了。离婚后的那些日子老黄很沮丧,整日醉醺醺的。一哥们对他说,出版社现在都是自负盈亏,你没有名气,谁敢给你出啊。毕竟你把老婆都写给别人了,不出本书,就对不起离婚的老婆是不。老黄头点得像捣蒜一样。哥们说,不是可以自费出版吗。这样,咱哥们一场,我得帮你是不。老黄捣蒜一样的头把写书时的浑浊体液都捣出来了。哥们说,我拿三万,多了也没这个能力了。你成了名可不能把兄弟给忘了哈。老黄说,我是那种人吗。哥们说,我相信你,不过,这钱是我借给你的,等你书出来了再还我。老黄想,我的书我知道分量,只要出版就能红。老黄还想,我写的时候常常被自己编织的故事感动得泪水流的一塌糊涂,难道感动不了读者。老黄不信这个邪。他想,这书肯定一版二版再版的。到那时候就赚大了,区区三万还算钱吗。老黄说,你借我就是相信我,我得给你利息。哥们说,算了,我不要利息。老黄抓住哥们的手,一直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出一本书,三万是不够的。老黄跑细了腿,磨破了嘴皮子,还给人家高高的利息,终于把出书的钱凑齐了。老黄不知道,书出来后还有这么多道道。没钱,就没有人。没有人就没有推广。没有推广,就进不了新华书店。进不了新华书店,书就没法和读者见面。老黄的脸皮还不足以摆地摊。书出版后,就一直睡在他的房间里。如今已经睡了好几年了。有些发霉了,有些被老鼠咂了。老黄开始还有心思,把书弄到院子里晒晒,下几个老鼠夹子啥子的,现在早没这心情了。
和老黄一样的写书人还有好几个,他们的结局和老黄的结局差不了多少。我不是信球,我正常着呢。我不会去学他们。再说了,我是有信仰的人,我的信仰很伟大,就是能够活下去。这也叫信仰?是的,这就是我的信仰。对我来说,活下去实在不容易。
我不写书,我画画。写书不能讨生活,我想画画准能讨生活。那我画啥呢。为这个问题,我不发愁。我知道我可以做梦。只是为等这个梦,等得我好苦。
自从书稿被打入冷宫以后,我一直想做一件事情。一件足以让我扬眉吐气的事情。见到朋友,我就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他们听。他们说,你想做啥样子的事情。我说,我也不知道。朋友说,自己也不知道做啥事情,咋就一定能扬眉吐气呢。还是踏实做一件事情,打工也好,做个小买卖也行。这样的话,这样的结论,一直延续着。有些朋友还真给我找了工作,诸如保安什么的。都被我一一拒绝了。还有些朋友愿意给我出个本钱,让我做小买卖。当然也被我拒绝了。
朋友对我失望了,不再为我谋生活想办法。我还是不停的见朋友就说我的想法。朋友不耐烦的说,兄弟,咱现实点好不好,别做梦了。都这个岁数了,做白日梦有意思吗。
我在心里说,有意思。
这一天终于来了,我等得好苦。
我晚上做了一个梦。梦中,我和几个要好的朋友结伴而行。一路上说说笑笑的,氛围轻松。走着走着,我猛然回头。我看到身后显现一尊金光闪闪的菩萨。菩萨微笑看我,仿佛要和我说什么,也许说了,反正我没听清。一着急,我从梦中醒来,再也没了睡意。我对自己说,我要画画。于是我起床铺纸,我不知要做啥,寥寥几笔,幻化出一幅让自己感动的水墨。挥毫题款——人是稀里糊涂的佛,佛是不明不白的人。
我知道了自己要做的一件事是什么事——画画。
看着自己的得意之作,我在思考。
我这人有一个臭毛病,就是不愿吃别人嚼过的馍。还有一个臭毛病,就是自以为是的下定义。比如给学问下定义——不是博学多才,而是一种见解,表达通透,实用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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