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非常感谢王律师关于王律师提出的一个思考方式，指出的一条路径，也感谢王汉齐律师的点评。接下来我们有请大成律师事务所的高级合伙人杨金柱博士上台演讲。他今天演讲的主题是家庭宪法的主旨与操作，同时我们有请陈雪频先生点评。

杨金柱：高级合伙人大成香港分所

　　杨金柱：非常荣幸在这里和大家共享我这几年来的一些感受。今天我的演讲题目是家族宪法的主旨和操作。我们看一下家族宪法本身并是一个新的课题。家族宪法在很多西方国家已经是非常盛行，而且盛行了几十年。

　　今天上午的时候，我们的张教授谈到了家族企业私有财产的保护，我们说私有财产的保护不仅是通过一部国家的宪法保护的，我们作为一个家族，他需要一部自己的宪法来保护自己的财富。公法给你的保护是对抗第三人的，我们家族宪法的保护是防止家族成员之间对家族财产私有财产权的一种侵害，可以起到防止这种行为发生的作用。

　　家族宪法简单来说就是一系列的协议来确保你的家族，你家族了财富的永续的传承。我们可以通过家族宪法来阐明家族的远景、价值观，用来规范家族成员，家族与家族企业，家族企业管理层这样的一系列的关系。我们通常说公司治理、企业治理，甚至我们现在讲家族企业传承。其实家族企业想传承首先要做的是什么？是建立一部良好的家族宪法，因为一个家族没有一部家规，没有一个规范，没有一个制度，没有一个“交规”的话，大一定会发生很多的交通事故。那么怎么去创立这样一部家族宪法，这也是值得我们所有学者和家族企业家们需要思考的，因为并不是说，我们有一部家族宪法就可以适用于每一个家族或者是家族企业。家族企业治理只是对企业的治理，我们看到我们讲的是制度和控制权或者是管理权相互控制的一些机构。比如说我们有独立董事参与决策等等。那么我们家族也是需要治理的。就是要通过家族宪法或者是家族治理的一系列的机构和一系列的制度来去保证家庭成员之间的权益的一种纠纷。我们都知道宪法是一个国家的根本大法。一个家族的宪法就是家庭成员的最高行为尊则。你要明确家族的愿景、使命和核心价值观，你要让成员感受到他的依存感个荣誉感，否则的话，这样的家族是很难传承下去的。另外我们要通过家族宪法确立家族成员的公民标准。我们知道宪法是公民标准，家族宪法是给家庭成员作为家庭这个小范围内的公民标准，这个标准可以约束你，应该做什么，可以做什么，怎么可以让家族繁荣昌盛，怎么让家族企业成为百年老店。我想要达到一个家族的兴盛，达到传承，还需要规范家族成员和企业的关系。因为很多家族企业都是由家族或者是家族成员的某一个人，或者是某一些人来控制的。如果说我们在家族和家族企业之间没有一个良好的制度关系，治理关系的话，这样的家族企业也是很难传承的。另外我们通常讲，再一个家族里面，最能够引起纠纷的就是他的财产权，钱多了事就来了。我们需要用家族先发来去归并他家族的财产所有权，他的遗产和传承的基本原则。要用家族宪法来解决这些恩问题产生的相关的一些纠纷。

　　我们说为创造一个家族宪法有什么好处呢？我们看到新鸿基在去年一年里兄弟之间的争诉给家族造成了很大的损失。他虽然没有家族宪法，但是他用信托方式管理了他的家族资产。新鸿基才得以在香港股票市场上得以生存，否则的话，现在新鸿基可能到今天就找不到了，因为兄弟之间在控制和财产权之间的争夺，的确可能让一个家族企业在一瞬间毁于一旦。出了这个事情之后，新鸿基一天之内股价损失了340多亿。但是如果说没有家族信托基金在后面对股权和财富进行控制的话，我想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另外，我们也可以通过家族企业让我们的家族成员避免在情感上的一种平衡。如果说要把一个家族传承下去，他要进行家族治理，他需要制订一系列的系统的家族治理制度，包括解决家族成员之间纠纷的制度，包括财务分配的制度，包括我们的一些会议的制度，都要有。而且家族宪法本身可以我们将来预见到的可能会发生的，影响家族发展的问题先制订结果的问题和原则，把家族之间的不愉快或者是纠纷，给家族本身带来的损害降低到最低的限度。这也就是刚刚我讲到的新鸿基的例子。

　　那么我们怎么可以创设一部成功的家族宪法。我可以提醒大家的是做一部家族宪法，首先要有的就是一种家族感，他必须是公平的，他必须有权威性，必须有信仰，必须要让家族成员感觉到，因为家族宪法的存在，他对家有一种归属感，但是任何一种家族宪法都不是一成不变的，而且是与时俱进的，所以其必须具有灵活性。我这里有两个例子，主要讲的是信仰的问题，李锦记的家族宪法，他的价值观是思利及人。穆里耶兹家族宪政当中提到金钱是公平的，它用来奖励勤奋的工作，并且为了每个人再投资。其家庭的财富是用来鼓励勤奋的人，他是为每个人再投资的。让家族的财富越来越多。

　　我刚刚谈到了，这样的一部家族宪法本身，要有两个方面的内容。一方面是制度层面的，另一方面是组织结构层面的，缺少任何一个方面，这部家族宪法不是放在书架上的书，就是没有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所以说我们要用家族宪法去管理我们的家族成员。一方面既要有他的组织结构，又要有相关的制度。相关制度，会帮助家族企业创立一个家族成员能够达成一致的长期的愿景和目标。也会明确家族的价值观和对家族财富的管理哲学。另一方面他还可以确立资本的所有权政策，让每个人都清楚他在家族当中的权利和义务。更要确立家族成员进入或者是退出企业的条件。家族成员通过一些教育基金或者是培训制度来帮助他们提高家族成员的管理能力。另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家族财富的管理，要用宪法管理我们的家族财富，用宪法解决我们家族成员之间的冲突。要用宪法宣扬我们家族企业的价值观和荣誉以及我们的家族文化。

　　有了这些制度，我们需要一个执行机构，他不仅是一个机构，而是一系列的执行机构，我们要有家族大会，我们要有家族委员会，还需要有相关有必要的一些教育委员会、培训委员会、财富管理委员会。

　　如果说一个家族只是有一部宪法的话，也是不行的。我们还需要众多的制度，比如说我们的聚会制度，信息披露制度、财富管理制度、行为规则和条例、继承制度、文化传承制度、教育和培养制度，加入家族企业的规则和条件。

　　我们要平衡家族和企业之间的关系，只有让所有的家族成员知道，家族是企业的家族，家族要牢记自己的使命，承担起家族对企业恩的责任，保证公司朝着有利于家族利益的方向阔步前进。企业是家族的企业，职业经理人应该克尽职守，忠于企业，为企业利益和家族利益引领企业在市场上搏击。家族的财富管理也是非常重要的。根据家庭的实际情况设定一系列的家庭财富管理再分配的模式，这是非常重要的。一方面可以保护企业正常发展所需，另一方面通过二次分配，通过家族基金进行收入平衡的再分配。通过教育基金培养最优秀的人让我们的家族人进入到家族企业服务。我们知道任何家族都是不一样的。兄弟之间存在纠纷也是不可避免的。所以我们规定怎么去解决纠纷，是去法院还是通过另外一个渠道解决家庭成员之间的矛盾。

　　当然冲突的来源是多种多样的。但是我们要知道，无论可能发生什么，如果说你想都想不到，根本没有办法去解决他，如果说你想到没有做到，我们是可以挽救的。我们要利用我们一些专业机构在这方面的一些经验和有利于保护家族发展的一些制度来去帮助他们建立这样一个机制。

　　最后我要讲的就是家族文化的传承。家族文化的传承才是真正的家族传承，财富的传承是有限的，只有家族文化，一种精神的传承才是真正的传承。最后我想说的就是家族办公室。在国外很多家族都是用家族办公室来管理其家族财富以及家族所有的一些事情。我们现在所有家族企业都存在一个问题，就是我的儿子要结婚了，几乎是所有人都给老板去忙去了。实际上家族是不需要的。家族要有一个家族的办公室，优秀的家族需要有一些管家，真正的一个团队帮助他管理。就像企业一样，要专门有一个人来负责这些事。

　　时间的关系，我就讲到这里。这是李锦记家族的治理结构，他的家族委员会负责管理公司，家族办公室管理家族事情，还有家族慈善基金会也是支持家族传承最重要的一个组成部分，还有家族投资来帮助他的投资在传统产业之外去发展和开发。这是穆里耶兹家族的治理结构，真正一个家族未来要发展起来，不是说每个人都到家族里面工作，而是有效的利用我们最有价值的人，特别是家族成员来带领家族通过一系列的治理结构方面的安排，使得我们的家族长久不衰，使得我们的家族财富永久长存。谢谢大家。

陈雪频：秘书长接力中国

　　陈雪频：很多人一说到家族企业第一个想到的是公司治理结构，我觉得杨律师讲的最有价值的是制度和结构是可以改变的，而家族文化是真正的家族企业得以基业常青的重要的保证。全球历史最悠久的家族企业第一名是日本的家族企业，现在已经有1434年，还有一家温泉酒店是1288年的历史，他们可以延续1000多年，我相信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有家族宪法，他们维系的保障来自于文化。第二个是家庭体制的传承，他们强调单子继承，或者是婿养子的方式传承。还有就是家族之间的牺牲精神和改进精神。文化可以让一个家族企业延续千年。我相信家族宪法是家族企业化的一个很重要的表现。家族宪法可以保证家族企业的基业常青。

　　第二我谈一下我的个人感受。尽管现在中国有一些品牌有一两百年，但是在中国大陆真正意义上的家族企业历史不到40年，因为1956年中国工商企业改造，导致以前那一代的家族企业基本上断代。大陆真正的家族企业从1970年初开始，最长历史不过40年，第一代家族企业主年龄是50-70岁，正好面临一个交接班的问题。但是我发现，在中国大多数企业都面临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很多人非常的困扰。因为很多的一代企业家他们往往出身草根，没有受到很好的教育，而二代企业，他们往往是海归，受到非常好的管理教育，他们希望改变，希望从事一些投资或者是科技行业，导致两代人在企业的使命和愿景、价值观方面有非常大的冲突。如果说这个制度不解决，你安排的再好，组织结构再合理，我觉得这个家族企业都是很难继续下去的。我觉得一个企业当务之急是要解决使命、愿景和价值观的问题。我看到中国有一个企业的家族宪法做的非常漂亮，宁波有一个集团叫华贸集团，他的第一代文化层次比较低，二代是海归，通过家族宪法很好的解决了自己儿子接班的问题。这是在中国的表率，但是我看到很多家族并没有做类似的事情。中国要真正的让自己的家族企业基业常青家庭宪法是非常重要的，但是第一步是要对家庭使命价值观要有一个共识。

　　我的观点就是这些，谢谢大家。